2013年6月30日星期日

随想而书

今天本来应该在KL跑马拉松的。可是主办单位却在3天前宣布把比赛展期到9月28日。都是烟雾惹的祸。

由于事先已经取消补习课,也老早就给学生补回今天被取消的课,所以就算马拉松展期了,我也照旧没有去上课。其实是很想去上课的,可是时间太逼促,无法一一通知每个学生回来上课,所以就只好在家里看书。

不习惯这么空闲的日子。看书看到累了,就上网游览。

忽然想要知道现今世界人口是多少。于是就通过谷歌搜索,结果幸运地找到这个网址http://www.worldometers.info/world-population/

原来世界在每一秒钟有这么多人诞生,也有这么多人逝世。有点怀疑这个网站是如何计算诞生及逝世的人数。只好欺骗自己:有本事放上网的,应该是值得相信吧?

原来今日世界人口已经达到7.1 billions,中文应该是71亿,也就是7,100,000,000。

忽然觉得自己好奇怪。怎么会去在意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口?知道了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我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人。我还知道人体平均由50 trillions个细胞组成。这个数目到底多大?告诉你,那就是50后面再多12个零。(其实也有人说人体只有10 trillions细胞,也有人说是100 trillions。我是按照Prof. Bruce Lipton 的书《The Biology of Belief》所提供的。我在重看这本书。)

原来地球总人口还比不上一个人体内的细胞数目。就算到了2025年,地球人类总数目也只有80亿。

2025年,我58岁。我应该还在,也应该还在跑马拉松。Hopefully.




2013年6月26日星期三

在这神奇的国度里

在这神奇的国度里
只要你是前途无量的
保龄球国手
强奸未成年少女
法官会宣判你是无罪的。

在这神奇的国度里
只要你是懂得撒钱的
挂牌公司的拿督董事
你的儿子奸杀无辜女孩
法官会宣判他是无罪的。

在这神奇的国度里
只要你在受害者的私处或肛门里
除了你自己的精液之外
懂得弄来第三者的DNA
法官会宣判你是无罪的。

公理何在?

今早醒来读新闻,整个人顿时心情低落。

一宗拖了7年的奸杀案有了结果.法官宣判被告无罪,当庭释放。

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我在指哪一宗奸杀案。我相信很多人也了解这宗案件的进展。

我不想提起受害者的名字。我觉得,若我在这里又提起受害者的名字,对已经往生的她很不公平,也可能对她的家人造成多重的伤害。

我气愤难平。

在这个国家里,公理何在?

司法公正?我呸!

被告是拥有拿督头衔的挂牌公司董事的儿子。受害者只是平凡老百姓。这是否意味着什么?

我不懂法律。我不晓得司法审讯过程的枝枝节节。我只晓得,犯罪者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也知道,平民大众都受到法律的保护。

从小,学校就教导我,法官是公正的。

然而,经历了这么多事件,我真的不敢再相信这些所谓的真理。

法官是人。律师是人。是人,就会有人为的偏差。

我无言。我心情真的低沉。

老天真的有眼?

2013年6月23日星期日

一首歌,想起一个人——It might be you

无数次听到家里播放着这首Stephen Bishop的《It might be you》。那是汪进一边做功课,一边听的歌曲。

这孩子才11岁,就学人听西洋流行曲;不对,该说是西洋老歌才对。这是Stephen Bishop在1982年创作的歌曲。我半开玩笑地对汪进说:“你这么小就会听西洋歌啊?”

说实在的,现今的孩子还有多少个会去欣赏80年代的流行歌?更甭说是西洋歌曲了。

坦白说,我本身不大听西洋歌。不过对这首《It might be you》却产生了莫名的喜爱。也许是歌词简单易懂,旋律优美动人的缘故吧。

这首歌也让我想起一个老朋友——吴金德。是他引我接触这首歌。时间过了30多年,这首歌的旋律依旧萦绕在空气中,可惜这位老朋友却已经永远离开身边。

记得1982年的某个早晨,在孔圣庙中华中学I2A班的课室里,负责教导地理的副校长很生气地骂着:“刚才是谁在班上唱歌?给我站出来!” 看着副校长生气的模样,吴金德很潇洒地站了起来。他喜欢在老师还没进课室时在班上哼着当时流行的西洋曲子,也因为这样,他的英文在短短几年内变得很强,英文科考试成绩都很特出。

副校长看着有人站起来,就说:“你有本事唱歌,我现在就要你站在课室前大声唱给全部人听!”

金德还是他那一贯的潇洒模样,站在课室前,可就是不开口唱歌。副校长当时很气,应该是觉得金德在搞对抗,故意不唱歌。副校长愤怒地说,我数10声,你还不唱,我就鞭打你。接着就开始数着:“1.。。。2.。。。3.。。。。”

我不知道其他同学当时的心情如何,不过我清楚知道当时我为他着急着。换成是我,我可没有勇气在众人面前唱歌。我不想害人。我的歌声如何我自己心里有数。每次听到别人唱歌走调,我都会私底下偷笑。

当校长数到9的时候,这时金德才开始缓缓地唱了起来:“Time, I've passing time ......”我当场被他的歌声摄住了。“太好听了!”这是我当时的反应。

金德完完整整地把整首《It might be you》唱完,同学们还给了他十分响亮的掌声,是他唱得好呢还是为了表示支持,顺便向副校长示威?我看见副校长脸上显露嘉许的表情。

下课后,我问起金德:“你当时为什么要等到老羊数到9时才开口唱呢?”

金德答得很酷:“我在寻找key嘛!我不想唱走调啊!这首歌这么好听,不可以糟蹋它啊!“

这件事至今还深刻在我脑中。每一回听到《It might be you》这首歌开头旋律响起,我就会想起金德。可惜,金德在Form 5那年离开了大伙,一个人去到另外一个世界了。。。。





喜欢这张照片


今天心血来潮,为这个部落格的布局设计做了一点点变动。

我把标题背景图片换成上面这张照片。

我喜欢这张照片。说不出一个原由。在大自然的景色中一个人跑步,给人一种苍凉、孤单的感觉。很多人可能误解我,以为我是一个喜欢喧闹多人的气氛;其实,我倒觉得自己是比较喜欢宁静孤单的。

这是今年4月21日我到交怡岛参加《岛屿海洋马拉松》时被摄影师拍到的。

我喜欢交怡岛。感觉这个小岛很宁静安详,没有都市的喧闹吵杂和匆忙。来到这个岛屿,可以让自己忘却生活上的压力,让脑筋得到休息。

清晨4点,近千个参赛者开始了一场不在乎速度、没有时间限制的马拉松赛。整个岛屿还在沉睡中,街道很昏暗。我们跑过了长达1公里的沙滩,还要征服上上下下的山路斜坡。路线绝对不能用轻松平坦来形容。4月底的交怡岛还是很闷热。人容易感到疲劳。还好主办单位的饮水站充足,而且饮料种类多样化,除了白开水和运动饮料,还有新鲜椰水和冰淇淋。可以感觉到主办单位的细心及贴心。

由于不善跑山路,我这次的比赛成绩并不理想。5小时48分,跟我第一次跑马拉松(2011年槟威大桥马拉松赛)的成绩几乎相同。

明年还会重临交怡岛参赛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2013年6月22日星期六

感染你的快乐~~写给汪进的信

亲爱的阿进:
 
爸爸知道你喜欢吃Banana Pancake,可是售卖pancake的地点是在坡底的中路。从我们家里下去一趟中路,只为了买一份的Banana Pancake来给你当早餐,的确是有点费时费事的。不过,今早爸爸还是故意故意一趟功夫下去中路买你爱吃的跑pancake回来给你当早餐。不为什么,只因为爸爸喜欢看你高兴的样子。
 
爸爸觉得,11岁的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容易感到开心高兴。一件看似很平常不过的事,你都会显得十分开心。好比如你看到爸爸买你爱吃的Banana pancake回来,你就会撒娇是的发出你那“Q ~Q~ Q~”的“老鼠”的叫声。有时你还会伏在我的肚腩上吹起,发出“噗噜、噗噜”的声音。
 
其实爸爸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样的做法算不算太宠你,甚至是宠坏了你。不过,说真心话,爸爸真的很喜欢看你开心。我能够感染到你的喜悦,虽然我多数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高兴开心。无所谓,只要能够感染到你的喜悦,我也会跟着你一起开心。
 
也许这就是爱。就因为爱你,我才会感染到你的开心。能够感染到他人的开心,就算自己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开心,这应该就是爱的一种表示吧!
 
 

那肥胖邋遢的身影

在街上看见一个肥胖女生的邋遢身影,于是无缘无故地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位学生。一位女生。

敲敲脑袋想想,最后一次见到这位女生应该是两三年前,在一座商业大厦的停车场出口处。她坐在亭子里当个收银员。样子邋遢,身材肥胖。

她原本的模样不是这样邋遢肥胖的。在我的补习班里上课时的她还算清秀。功课中上,很勤劳,爱发问,很怕输,也爱跟我顶嘴。

考完PMR升上中四,她决定选修商科。原因是她担心应付不来理科的课业。其实,我知道她对数理还真有兴趣的。

中四及中五两年她在我那儿补两科数学。由于那时学生人数少,而且我和学生的年龄差距不远,所以跟学生混得还好的。

她中五毕业后还不时跑回来补习班找我聊天。我获悉她在一家公司当书记,打假期工。领取SPM成绩后不久,她告诉我说要去UKM读书了。我觉得很好奇,怎么一个SPM资格的毕业生可以直接进去国民大学深造?在当时,除了南部柔佛州的工大才接受FORM 5毕业生的申请攻读工程系。在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位学生在打假期工期间认识了一位在UKM资讯工艺系担任系主任的教授。也许是对这位学生有好感,这位教授竟然要推荐我这位学生进去国民大学修读一年预科班,然后升上资讯工艺系。

这位学生兴高采烈地通知我之后就离乡深造去了。时间一晃就是好几年,之间她不曾回来找我,我也只透过她的同学对她的动态略知一二。我听说她好像因为生病而曾经停学一个学期;至于她患什么病就不是很清楚了。

在我几乎把这位学生给忘了的时候,我无意间碰见她了。就在我的补习班楼下,我看见一个肥胖邋遢的女孩从楼下的一间诊所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里边装着好多件衣物。

很奇怪,我竟然认得是她,而且还冲口而出喊了她的名字。她楞了一下,也不回避地告诉我,她来诊所应征助理的工作,可是被拒绝了。她顺口问我,“老师,你的补习中心要请人吗?”

我的补习中心小小一间,从不请人。所以我婉转地拒绝了她。她有点失望地转身要走开。我赶紧问:“你不是大学毕业了吗?”她低着头告诉我,她因为生病,所以退学了,没有毕业。至于她生什么病,她始终闭口不谈。于是我直接上楼准备上课,把她的身影遭遇暂时搁置一旁。

六点下课,我骑电单车回家吃晚餐。路经日落洞大路,我看见交通灯下一个肥胖邋遢的女孩,手里拎着一包衣物,有些恍惚地,好像漫无目的地站着……

2013年6月17日星期一

收敛

听说不少人羡慕我们这一批老同学,因为毕业这么多年,我们还是保持着非常紧密的联系,时常有聚餐,搞聚会。这一点我的确赞同。我们这一批1985年毕业的中华生的确是常常聚在一块,除了每星期六傍晚在青年公园的跑步聚会,我们每隔一两个月都会召集几十位老同学聚在一块用餐。最难能可贵的是这样的聚餐会是由几位经济能力比较强的同学轮流承担,我们其他人则是去凑热闹。
 
上星期五的聚餐是今年内第二次聚会。发现最近两次的聚餐会有些儿不同了。以往的聚会都是很疯狂的,最近大家似乎比较收敛了。也许是大家都开始少喝酒了。以往的聚会,啤酒算打地在开,再加上你一瓶我一瓶所带来的烈酒。大家似乎都抱着不醉不归的心态赴宴。
 
然而,我发现最近两次的聚餐里啤酒消失踪影了。烈酒也就只是两三罇。大家不再疯狂地互相敬酒。
 
这是好事。毕竟酗酒伤身。大家都46岁了,是时候照顾健康了。
 
以往我十分抗拒同学们在聚餐时喝酒。后来我发现,酒是必须的。无酒不欢,这句话是正确的。我发现,没有酒精的聚餐会显得冷冷清清,大家话题不多,时常出现冷场。有酒的聚餐则不同了。在酒精催使之下,大家胡言乱语也好,正经谈话也好,场面绝对不会冷清。
 
不过,我坚持滴酒不沾。我跟老同学说过,如果要喝酒,早在好多年前我年轻时我就喝了,何必等到这个年纪才来破戒呢?
 
以往我出席这样的聚餐总会担心被同学们强迫喝酒。我总要想尽办法推掉一轮接一轮的邀酒。最近两次,我似乎不必再有这样的担忧。大家都收敛了。老同学都懂得有节制地喝酒。
 
这样的聚餐就显得特别有意义了。
 





2013年6月16日星期日

鱼儿死了~~写给汪进的信

阿进:

刚才傍晚回家,你告诉我昨天买回来养的鱼儿死了一条。

看着你把死鱼捞起来,我协助你把鱼尸放进胶袋里。以前你小时候吵着要养鱼,我顺着你的意思养了一缸的鱼儿,交代你要自个儿照顾这些鱼儿。可是,到头来还是我一个人必须负责喂鱼、清洗鱼缸以及捞死鱼尸的任务。你就是那种三分钟热度,搞到我必须多费心神照顾你的宠物。

把鱼尸装进胶袋后,你就去吃晚餐,而我也下楼跑步去了。两小时的跑步好像很快就过去了。我回来家里,看到你把装着鱼尸的胶袋放在厨房的桌上。我叫你把死鱼拿去丢掉。你告诉我,明天放学回家才把死鱼拿去埋葬。你还为死鱼准备了适当的“棺木”。那是沙丁鱼的包装盒子。你调皮地告诉我:“这个“棺材”正适合给这条死鱼,因为这个盒子本来就是用来装沙丁鱼的啊!”

我故意调侃你:“你没有给你的死鱼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啊?”我知道奶奶过世时,你也似懂非懂地随着大人在奶奶的遗体旁边念着‘南无观世音菩萨’。你还真聪明,竟然回答我:“就拿那个念佛机播放就可以啦!”

忽然,我很想念你那刚过世不久的奶奶。今天是你奶奶的三七忌日。早上我们才在佛堂为奶奶念经。你就站在我的身旁,有模有样地随着众人在念经,不过我知道你是不会念经的。平时我都不曾带你到佛堂去参与礼佛诵经仪式。

我在想,明天中午你放学回来,一定会吵着我带你去楼下埋葬鱼儿的死尸。希望你不是闹着玩,而是学会了珍惜生命,哪怕那只是一条小小的鱼儿。



2013年6月11日星期二

重新出发

年初,我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尝试,决定在今年里跑4场马拉松赛,外加最少6场的半马拉松赛。

3月3日吉隆坡Brooks 半马拉松赛。
4月21日交怡岛岛屿海洋马拉松赛。
4月28日霹雳州美罗半马拉松赛
5月12日Penang Run半马拉松第一站,旧关仔角至公芭。
6月30日吉隆坡渣打银行国际马拉松赛。
7月7日Penang Run半马拉松第二站,公芭至浮罗Sungai Pinang。
9月1日雪兰莪州Hulu Langat River Jungle马拉松。
10月13日Penang Run半马拉松第三站,浮罗Sungai Pinang至直落巴巷。
11月17日槟威大桥国际马拉松赛。
明年1月12日Penang Run半马拉松最后一站,直落巴巷回返旧关仔角。

参加这么多场比赛,信心是有的,不过必须勤加训练。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母亲的病情在农历新年过后就开始恶化。

母亲住院,做孩子的一定要帮忙看护。早上的一段时间就在医院度过了。跑步训练也耽搁下来了。周末及周日的早晨也常常因为睡不醒而荒废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认真地进行训练。就偶尔跑一个5、6公里,也是相隔好几天才能进行。

母亲离开人世后,原本以为可以有时间恢复训练;可是,人一旦停止跑步太久,就会变得很懒散。整个人好像萎顿了。

今天6月11日,距离吉隆坡渣打银行国际马拉松赛就只有短短19天。终于鼓起斗志,决定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尽量争取时间训练。今天就以一个12公里的距离作为开始,希望接下来的日子能够保持振作的心态,慢慢累积路程。

加油!

2013年6月7日星期五

又梦见母亲

母亲冰冷但不僵硬地躺在置于地上的担架上。太平间的医护人员用床单把母亲抬上木制的床,然后把床推出来。

背景忽然从医院的太平间转换成二十多年前的Trusan Road老家的客厅。

我守在母亲的身旁,凝视着母亲的遗容。

忽然,我看到母亲的眼皮微微动了几下,然后母亲竟然张开了眼睛。接着。母亲的嘴唇动了几下,像是要说话。我把耳朵贴近母亲的嘴唇,仔细聆听她要说什么。

“这样子躺着好辛苦啊!”

往生了的母亲忽然开口说话了!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感,反而感到很兴奋!母亲复活了!

我的眼泪湿透了眼眶,然后很关切的问母亲:“您想要吃点什么吗?” 的确,母亲在临终前真的好多天没有进食了。

“苦瓜炒蛋。。。” 母亲含含糊糊地说出了她想吃苦瓜炒蛋。

我立刻离开母亲身边,启动摩托车想要去巴刹买苦瓜回来炒蛋给母亲吃。正要出门时,回头看看母亲,我看到她竟然做了起来!

而这时我也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我又梦见母亲了。

2013年6月5日星期三

灵魂出窍?

在母亲从手术可病房转入肾脏科病房的第三天,母亲忽然莫名其妙地告诉我一件事。

“那个肥胖的护士很凶,我刚才走过那条通道时才撞到她那么一点点,她就凶巴巴地责骂我。她心情不好。她因为家人反对她谈恋爱而心情不好,拿我来出气。”

我听了觉得很奇怪,母亲怎么会去撞到那个肥胖的护士呢?自从母亲被送进医院以来,母亲就一直卧床不起,连自己用双手支撑身体坐在床上都没有力气,怎么会自己走过医院的通道?

我好奇地问母亲:“你几时走过那条通道?你怎么知道她因为家人反对她的恋情而生气你?”

可是母亲不再回应我的询问。

我到目前为止还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会忽然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也许是院方在母亲动手臂血管手术后给她服食吗啡导致她精神迷糊,出现幻觉?

我在母亲过世后跟一位当医生的学生提起这件事。那位当医生的学生给我的答案竟然让我吃了一惊。

他说我母亲应该是灵魂出窍了。

梦见母亲

在母亲还没有出殡的几个夜晚,我时常会梦见母亲。

梦中的母亲还很健壮,身材发福,有说有笑。那是母亲还没有病重时的样子。完全和躺在灵柩里的母亲不一样。

惊觉原来病重后的母亲消瘦消沉得非常厉害,整个人也不再像以往那么开朗。这半年多来母亲的确被病魔折腾得好厉害。

忽然有这样的想法:母亲的离去或许真的是一种解脱。

母亲还没有病重时,虽然被高血压、糖尿病及癌症缠身多年,不过母亲丝毫不显露出被疾病折磨的苦样。就算后期母亲必须依靠轮椅行动时,她还是有说有笑,观赏电视节目,吃喝坐卧,一切都还正常。直到母亲开始需要接受洗肾,她老人家才显露了消沉的模样。是母亲承受不住洗肾的折腾?

农历新年过后,母亲感染肺痨病菌而入院。那时母亲的健康每况愈下,体重也急速下降,整个脸颊从丰腴变得瘦削。从那时开始她也不再出来客厅观赏她喜欢的闽南语连续剧。很多时候她都是躺在床上睡觉。

在母亲离开人世的前三天,为母亲动手臂血管手术的锡克裔医生半带指责地告诉我:你必须让你母亲开朗起来啊!陪她说话啊!带她喜欢的戏剧来病床给她观赏,让她有斗志生存下去啊!

我明白医生的意思。让病人消沉下去是没有好处的。负责看护病人的必须鼓励病人振作起来。

可是,母亲始终都无法振作起来。想陪她说话聊天,她要不把眼睛闭起来,要不就眼睛望着远处,不作一声。问她想要吃什么、想什么,很多时候她都不回答。也许母亲真的虚弱得根本无法振作起来。

我有把医生的话状告给兄弟姐妹们,却没想到母亲却在短短3天内离开了。

母亲走了,化成灰了,我再也看不到母亲的容颜。只能在梦中看看母亲。